所谓伊人,不只有邻家,还有远方。一如沈从文先生笔下《边城》中的翠翠,散发着诗境般的朦胧隐约、至纯至真,美得不食人间烟火。
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
翠翠与外公相依结庐在茶峒溪流边塔下,静静的河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,却依然清澈透明,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;住处两山多篁竹,翠色逼人而来。
翠翠在风日里长养,皮肤黑黑的,触目为青山绿水,故眸子清明如水晶。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,为人天真活泼。照描述的情境,平日里的生活,大抵是“撑渡茶峒溪,日垂白塔归”,余下的是吹笛唱歌,或采把野花装扮自己。自然的自然,养育了这位清秀纯真、烂漫无邪的伊人。
那是一个美丽的邂逅。两年前的端阳,爷孙前往山城看那船与船、人与鸭子的竞赛,那头,爷爷纠结于担心翠翠走失和委屈了代他渡船的替身,最终与替身醉倒在溪边;这边,翠翠陶乐于力与美的角逐,不觉间船散鸭尽。正当急切间,二老傩送恰巧来到了翠翠身边,宽慰并派人送她回家。二老可是俊朗能干、远近闻名的“岳云”,怎能不令人倾心!那一番交谈、体贴,瞬间撞乱了豆蔻翠翠的小鹿。
哪个少女不怀春?
从此,翠翠心似双丝网,中有千千结。“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”等只言片语,勾动着少女的心思,让她多了些思索,多了些梦。天上浮云似白衣,依稀可以照见翠翠偶尔绯红的脸庞;虎儿草上洒润珠,间或可以领略翠翠那扰人的心事,快乐中又微带忧郁。
哪个少年不钟情?
溪边翠翠初长成,亭亭玉立君好逑。大老天保喜欢上美丽清纯的翠翠,托人向翠翠的外公求亲。而地方上的王团总也看上了二老傩送,情愿以碾坊作陪嫁把女儿嫁给傩送,但傩送不要碾坊,想娶翠翠为妻,宁愿作个摆渡人。于是兄弟俩相约唱歌求婚,让翠翠选择。
傩送的歌声将翠翠带入了梦境。天保知道翠翠喜欢傩送,为了成全弟弟,外出闯滩,遇意外而死。傩送觉得有愧于哥哥,抛下翠翠出走他乡。外公因翠翠的婚事操心担忧,在风雨之夜去世。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,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,“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,也许明天回来!”
伊人翠翠,便总是那么向着远方,深知身在情长在,怅望溪头溪水声,似一朵微启的彼岸花,暗香疏影,只待那人与攀摘。
朦胧的美,值得你去追逐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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